“过了这个村,就没那个店了。”我提醒他。
曾拿起一本书,压在了卡上,然后看着我:“老弟,我有个疑问,你花五十万要保一个赌徒出去,这听起来怎么都觉得不合理犯不上,不值得!我怎么觉得这里面有什么不正常的地方呢?”
“我知道你会有疑问吧,告诉你吧,我这朋友家里是很有钱的,家族生意很大,家底子很厚实,有钱人就不在乎钱了,只想图个名声。当初家里人把他弄进guān chǎng的时候,花了不知这十倍的钱,要的就是他能在仕途上混出来光宗耀祖。对他来说,只要不影响自己的仕途,花个几十万小意思,每个月他在赌场输的钱也是这数字的几倍,有钱人啊,不在乎这些
“还有,这五十万,严格来说不是我花的,我朋友出来之后会还给我的,甚至,如果他安然无恙出来的话,还能多还给我一些,我还能赚一笔,既能帮了朋友,还能赚一笔,这样的好事我也是不愿意放过的
“毕竟,这是个现实的社会,大家都需要钱嘛,没有人会和钞票过不去而且,我朋友出来后,也会很感激你的,说不定你也能交上这土豪朋友
“还有,如果这事你做不到的话,我也不会来找你难为你给你添麻烦的,我其实知道,现在这个时候放人,对你来说轻而易举,而且,你能做的十分隐蔽,不被任何人知道。”我边想边说,后面的话我是在提醒他。
曾沉思不语,似乎在琢磨我这话的真假程度,又似乎是在斗争着要不要收这笔钱。五万他会不在乎,但五十万,他动心了。
“作为朋友,我可以完全担保这事谁也不会知道,我不会往外说,我朋友更不会往外说,即使出于他自身的利益也不会说的,你显然能想到这一点的!”我又说:“当然,这事办成了,我脸上有光,朋友会感激我,也会感激我,同时呢,我也会感谢你,会觉得我真的没有交错你这个朋友。”
曾看着我,眼神有些闪烁。
“似乎,我应该相信你今晚的这一番话,但我还是感觉有什么不对头的地方,你如此急切要把你朋友搞出去,不惜花这么多钱,这里面有什么玄机吗?”曾说。
“很简单的事情,没有玄机,对你来说是抬手之劳,对我朋友来说却是帮了大忙,他最担心的就是会在你们这里留下案底,说不定日后就会影响他的试图进步,为了自己的仕途,他的家族是不吝啬钱的,烧钱也要让他做上大官
“如果在这点小事上阴沟里翻了船,那就太不值了。作为你的职业习惯,你怀疑什么我也可以理解,但我真的觉得你没必要多想,这真的只是一个很简单的事情,相信我,信易没错的。”
曾笑起来:“老弟,你很会说话。”
“光会说没用,还得看你这位曾哥给不给面子了!当然,我今晚既然过来,那就是对你带着期待的,我相信自己的眼光是不会看错人的。”
“我看你不但给了我动力,还给了我压力。”曾说:“换一种思维,似乎你的这些话是可以相信的,在动力和压力面前,我似乎该相信你的话我想,我不该辜负了朋友的期望,我该对得住朋友的委托。”
曾也很会说话,说地很体面。
折腾了这半天,曾似乎终于决定了,我心里暗暗松了口气。
似乎,他虽然对我今晚的作为心里有疑虑,但也不能就确定什么,而且,在他面前还有五十万的yòu huò,这似乎可以促使他下决心成全我和他的朋友交情。这五十万似乎很重要。
当然,关键是,依照他的身份和位置,在现在这个时候他完全可以想办法做到神不知鬼不觉把人放出去。几十号人,互相之间又不认识,少一个谁也不会知道的。
根据今晚赌场里的情况,似乎对手的人都跟着修理厂厂长出去了,杜建国没有汇报发现什么可疑的人。
“我还有个问题,你怎么手里有这么多钱?”曾说。
“你忘记我老婆是干嘛的了!”我说。
“哦,对,对,你也是有钱人啊,有钱人的家属,哎,有钱人真好,一出手就是五十万!和你们有钱人交朋友,真的不错。”曾笑着站起来:“老弟,你在这里坐会儿,我出去下。”
然后,曾问了下杜建国的相貌特点就出去了。
我坐在那里抽烟,边摸起一本杂志随便翻阅着。
不到十分钟,曾就回来了。
“行了,办妥了!”曾说。
我彻底松了口气,站起来:“老兄办事效率真高,神速。”
“我为你这事,可是担了风险的哦”曾坐回到办公桌前,拿起书本,拉开抽屉,用书一扫,那卡就进了抽屉里。
“我相信你的下属没有人会发现少了一个人的!也不会有人发觉你放走了一个人!”我说。
“呵呵,这些就不用你操心了,不错,现在人数都还没清点,只是先关押起来再说,乱哄哄的一屋子人,不断有要求上厕所的,看守的人轮流带着出去,我让看守先去吃饭,给他十分钟时间回来接替我,你那朋友,倒是很聪明,看我看守,也提出要上厕所。”
“呵呵,我就知道你能做的很完美,行了,既然事情办妥了,我的任务也算是完成了,也好对朋友有个交代,当然,我还是很感谢你的,老兄太给我抓面子了。”我说。
曾带着奇怪的眼神看着我:“老弟,我总觉得你今晚有不正常的地方。”
“职业习惯,过于敏感,就这么简单!”我说。
“好吧,就算你说对了,不管你今晚捣鼓的事到底是真是假,我都认了,看在朋友的份上。”曾说。
我知道曾其实是看在五十万的份上,我相信他面对这五十万是不可能会不动心的,果然是这样。
“还有,你那朋友,我怎么看他不像是在体制内混的呢?”曾又说。
“那你看他像是干嘛的?”
“我看他倒像是混江湖的!”
“你说的还真有几分道理,这家伙,浑身沾满了江湖习气,特喜欢和混江湖的人打交道,但他家人一心指望他在guān chǎng混出个一官半职,所以他才会身在guān chǎng人在赌场啊”
“呵呵,好吧,就算我信了你的话了,你总是能把我的疑问解释地很完美,我想我或许是不该多想什么的!”
“我的任务完成了,我要走了,对了,这卡的密码是留个8,卡住不是你的名字,所以,需要分批提取,每次不要超过五万。”我做出准备走的样子,又提醒他。
曾笑了下,然后说:“不要急着走,你找我的事完了,我还有事正要找你呢。”
曾这话正合我意。我知道曾是要和我说什么,其实这也是我今晚来找曾的目的之一,只不过不能在他面前主动表露出来。
我想听曾如何表述这事,想从曾这里打探到更多的消息,这对下一步似乎也很重要。
“还有什么事?还会有什么事呢?”我说。
“坐下说!”曾笑了下,指了指沙发。
似乎,今晚意外收获了五十万,让他的心情颇佳。
我又坐下,看着曾。
曾点燃一支烟,深深吸了两口,看着我:“老弟,我告诉你一件事,你听了不要感到意外。”
“嗯你说吧。”我也点着一支烟,目光透过袅袅升起的青烟看着曾。
“赵大健死了!”曾干脆地说。
“什么?”我腾地站起来,吃惊地睁大眼睛看着曾。
我知道此时他需要我出现出这样的表情,而我,也同样需要。
但我随即又坐下,突然笑起来。
“你笑什么?”曾有些奇怪地看着我。
“你在逗我,你在和我开玩笑。”我继续笑着:“不过,老兄,这玩笑可不是随便开的哦人命关天啊,岂能当儿戏呢?”
“我说的是真的,不是开玩笑,你看我现在像是和你开玩笑吗?”曾认真地说:“这个赵大健,真的死了,就是今晚死的,死在看守所。”
“真的?是真的?”我又做震惊的样子说。
“嗯”曾严肃地点点头,表情甚至有些沉重:“半夜的时候,突然就死掉了,莫名其妙就死了。”
“什么原因?怎么死的?”我紧接着问,一副还没有回过神来的模样。
“具体原因我也不知道,下午我还带人去看守所提审过他,上面来了新指示,要求审问赵大健诬告秋桐的事,要求深挖幕后原因,问了一个下午,什么都没问出来,赵大健装死,一问三不知,正琢磨天亮后继续去审问呢,没想到,半夜他突然就死了。”
“下午你们审问他的时候,用刑了?”我说。
曾摇摇头:“没有,还没来得及,正准备今天加大审问力度呢,上面追得紧,要求务必查个水落石出,雷局亲自下的指示也幸亏下午没有用刑,不然,他这一死,我这罪责可就大了,很容易会把死的原因归结于刑讯逼供上。”
“哦,好好的人关在看守所,怎么突然就会死掉呢?”我喃喃地说。
“今晚我执行这端赌场的任务,还没有来得及去看现场,也没有去医院听说半夜的时候突然发现赵大健人不大对劲,赶紧送到医院,结果送到医院后没大一会儿就死了,没有抢救过来,至于到底是为何死的,目前还不好下结论,要等天亮后专家鉴定后再说吧。”曾说:“秋桐出来了,赵大健突然死了,这事我怎么觉得很蹊跷呢?”
“是很蹊跷,你怀疑他的死和秋桐的出来有关系?”
“你说呢?”
“你的意思是赵大健的死因和秋桐有关?”我用试探性的口吻说。